喝茶趣談
有朋友見我幾乎每天早上都要去泡茶館,便問我,你這樣愛喝茶,你是去茶坊,還是去茶園?我說,當然是去河邊小茶館。朋友說,像你們這樣愛舞文弄墨的人應該是進包廂、坐雅間的。我說,從不講究,隨處可坐可喝。
我愛喝茶,但茶齡很短,退休后才學會了坐茶館喝早茶,從此上了癮,一發不可收拾,算起來有近二十年了。我從不探究茶經、茶道、茶文化,說簡單點,我喝茶就是為了解渴。
我愛喝茶,緣于愛喝水。不知啥原因,從小我就愛喝水,比吃飯還要緊。我想母親生我時是否正遇大旱之年,一生下我來便缺水。孩童時代的我,每次在外面玩?;蚍艑W回來,二話不說,跑進灶房,拿起葫蘆瓢就喝上一大瓢,把肚兒撐得滾圓。
后來參軍了,在滇西邊陲每天上百里的拉練,在烈日炙烤下,汗水像瀑布一樣順著背脊往下流。那時啥都不想了,只想喝水、喝水。在高黎貢山的半腰,俯瞰山下奔騰的怒江,真想一口氣把它吸干。等到一坐下來休息,滿滿一軍用水壺的水,我竟一仰頭“扯”了個底朝天還未盡興。
云南德宏一帶盛產咖啡,上世紀六十年代,五分錢一杯的帶糖咖啡成了我們這些“川娃子”的最愛,沖一杯,我兩三口就喝光了。老兵告訴我:咖啡不是茶,要慢慢品,像喝酒一樣,不然人家會笑話你的。我說:這東西越喝越口渴,不像茶水那樣還可以沖泡,不過癮。從此我便不去咖啡店了。
后來復員回鄉,盛夏在農村干活時,和社員、知青們打堆,“歇稍”時,幾個人趴在一個小水凼旁邊,頭碰頭像牛吸水一樣,幾乎可把里面的山泉喝干。一次進城辦事,住在旅店里,半夜醒來,口中像火燒一樣干得要命。不得已只好摸黑到上了鎖的廚房外,像賊一樣翻窗進去,在大水缸里舀了一大瓢水“救急”,至今還記憶猶新。
到城里了,我依然愛喝水,不好喝茶。有次應邀隨朋友進茶館,勉強喝了半盞,回家后大半夜都睡不著覺。再后來生活水平提高了,閑暇之余學會了養畫眉,養鳥就要遛鳥,遛鳥就要坐茶館,從此茶越喝越濃,瞌睡卻越來越好睡了。但我之喝茶,非品、非飲,就是為了解渴。我從來不泡蓋碗茶,而是用大茶杯自帶茶葉,蓋碗茶滿滿一碗只夠我喝兩口,大茶杯喝起才過癮。喝茶的水費由五分、一角、五角漲到現在的一塊。
喝茶少不了聊天,鳥友們圍坐在一張方桌邊,張三李四王麻子,天南地北“扯把子”瞎吹一通,一個早晨,就在我們這些閑人的龍門陣中打發過去了。我是“殼子”要沖(吹牛),水也不停地沖。茶友們笑道:還是你最劃得著,我們的一塊錢都被你喝去了一大半。他們是只顧吹牛,半天難咂一口水,湊合我賺了一個大水囊回家,嘿嘿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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